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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的错觉》 原文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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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知识的错觉]] 作者:[美]史蒂文·斯洛曼,[美]菲利普·费恩巴赫译者:祝常悦出版社:中信出版社出版时间:2018-01

推荐序 无知怎么破解?没人知道

人类的大多数决策都不过是情绪使然和拇指法则的产物,而非来自理性的分析

前言 无知与知识共同体

这是1954年的3月1日,身处太平洋远洋海域的他们都见证了这一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爆炸事件:绰号为“虾”,代号为“喝彩堡垒”的氢弹爆炸。

这个故事诠释了人类的心智是一个矛盾体,即人类心智是天资与悲怆、聪慧与愚昧的合体。人类能力最极致的展现莫过于对神力(超自然力)的藐视与反抗。

我们并非认为人们是无知的。只是人们比他们认为的自己要无知得多。我们或多或少都经历着一种错觉:我们认为自己了解世间万物,而事实上我们的理解是何等微不足道。

是知识的错觉,你已具备基本的背景常识。思维的本质是缜密地使用无论源自内在还是外在的知识。由于无法精确地划分知识来自内在还是外在,我们便生活于知识的错觉之中。我们败就败在,这本来就不是泾渭分明的。

第一章 我们知道什么

他们能说明白、讲清楚的知识确实比自以为的要有限。此乃解释性深度错觉之本质。若不曾试着说明某样东西,人们总是对自己的理解水平自我感觉良好;一番尝试之后,他们会有所改观。

对于平日里司空见惯的物件,甚至那些每次使用都觉得其原理显而易见的东西,我们的理解竟是如此粗浅。

我们究竟有多无知

我们对自身知识量的高估正暗示了我们比想象中更加无知。

知道自己知道,这指的是我们对自己已知什么心知肚明;知道自己不知道,这是说,我们对自己不知道什么有自知之明;还有不知道自己不知道,指的是我们对未知的愚昧无知。

错觉的诱惑

答案是我们都在自欺欺人。我们高估对事物运行规则的理解能力,即使一窍不通也笃信自己无所不能,对复杂性视而不见。我们说服自己相信一切尽在掌握,哪怕事实并非如此,我们还用所谓的知识和信条将观点和行为合理化,把它们包装得冠冕堂皇。我们否认复杂性,聊以慰藉。这正是理解的错觉。

第二章 我们为什么思考

这种情形被称为超忆症,或超常自传性记忆。

要理解为什么过目不忘并非幸事,我们得从头开始仔细考虑我们思考的目的。思维究竟是为了解决什么问题而存在的?

一个好大脑

一旦动物发展出神经元和神经系统,其行为的复杂性骤然猛增。这是因为,作为一个弹性系统的基石,神经元的演进使这一系统能够编写越来越复杂的信息处理算法。

明察秋毫的大脑

大西洋马蹄蟹,即美洲鲎的交配

当一个强信号从某只复眼的一个小眼传入时,其他邻近区域的信号即被削弱。这被称为侧向抑制。侧向抑制的一大成效在于它制造了视觉输入上的反差,使亮区从暗区中脱颖而出。

变得聪明即意味着有能力从感官接收到的信息洪流中攫取更深层、更抽象的信息。

富内斯的诅咒

事无巨细的记忆阻碍了对更深层本质的聚焦,即那些能让我们辨识出新、旧情形相似之处并做出有效行动的通则。

第三章 我们如何思考

条件反射并非生效于任意配对的刺激之间,它们只在联系具备某种潜在的因果意义时才生成。

因果推理大师

我们熟知一大堆能导向既定结果的机制和原理。

学习的精髓在于,我们精进的能力不会立竿见影,而是在多年以后才凸显其价值。

推理的正向和逆向

由因导果时人们会忽略其他潜在因素,是因为他们的心理模拟已经应接不暇了。但逆向地由果推因时,我们根本无法进行心理模拟。

讲故事的能力

讲故事大约是人们彼此间传递因果信息的最常见方式了。

讲故事是我们对一系列事件建立因果意识的自然本能。

故事被用于在人群中传播因果信息和教训,同时也被用于分享经验、组建集体式的共同记忆,并表明和宣称一种态度。当一个共同体认同一段特定的故事时,他们也正在接受故事暗含的立场。

第四章 我们的认知为何会出错

在影片中,未来的超级杀手们被训练出能够在扣动扳机之前以特定的方式扭转手臂,从而使子弹绕开周围障碍物的本领。电影中的场景或许能俘获绝大多数观众,却让物理学家抓狂。

问题在于,我们对物理学的肤浅理解[插图]与真实的物理学并不相符。

我们并非总是依据牛顿定律预测物体的运动,因为日常观察的结果常常并不遵从定律。

因果推理可被视作思维的基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人类是完美的因果推理大师。我们已看到,在事物的运行规则方面,人们比他们自以为的更无知。尽管我们生来就被赋予根据因果机制进行推理的禀赋,但作为个人所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了。

生活和社会制度是复杂的,并没有一个绝对正确的方式去理解它们。思维充满了猜想臆断,只能无限逼近事实真相。

我们用既往经验理解未知的领域,而这可能导致错误的信念。

我们所知甚少,但够用

在现实世界中,你的所知必然主要源于你所经历过的那一部分世界。你对看重的事物的了解总比你漠不关心的那些要多。

两种思维

这两套推理系统被称作联想式思维与规则式思维[插图],或简化为系统1与系统2。[插图]我们将它看成直觉与慎思之别。

但是当你思考时,你不仅得到了答案,还知道它是怎么来的。

直觉和慎思之别在知识史上也长期受到重视。以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为例,他指出仰赖直觉已积习难改,习于深思熟虑又谈何容易。

这意味着直觉是自我选择。它是个人思维过程的一环。慎思则不同。一种慎思的方法是和自己对话,就像你跟别人谈话一样。慎思将你和其他人联系起来。一个团队的人不能一起靠直觉感知到什么东西,但他们能够一起缜密地思考。

直觉、慎思与解释性深度错觉

直觉给予我们一个简化的、粗略的,而且通常足够好的分析,这让我们产生错觉,自以为所知甚广。但是当我们慎思时,我们才意识到事物实际上何其复杂,我们真的只是略知皮毛。

第五章 身体记忆卡和世界存储器

认知科学乃研究人类智慧之科学,探寻人们不可思议的感知力、思考力与行动力的神秘之源。

智能计算机被赋予超大的存储空间且被各类知识填满,它的高速处理器还能调用这些知识用以解答任何问题(只要它不涉及人的情感范畴,如爱或害怕)。人工智能开发人员正竭力打造一个超级机器人,它拥有一切资源以供解决所有难题,并替人类完成所有想要推给机器代劳之事。

关于编程时哪些改变要写入、哪些不用写入的问题被计算机科学家和逻辑学家称作框架问题。

当今的机器人备受瞩目,是由于它们的决策和行动借鉴了一种不同类型的计算——仿生的计算。

具身智能

布鲁克斯倡导另一种被称作具身智能的思路,其设计灵感源自生物体本身。

由于较高级别的模块需包含低级别的功能,这种遵循实体智能设计机器人的方法被称为包容体系结构。这种结构把智能看作一个庞大的分层体系:高级的复杂任务表现为简单技能之组合,相应地,简单技能又以更简单的技能为基础。复杂的任务并非完全由详尽的计算和规划而达成,而是在最低的层级上依序直接对环境做出响应。

认知革命

由人类执行海量的计算来为现实世界建模。然后我们通过计算找出最佳行动方案、储存信息并不断更新知识库,用以导向和决策。

视觉环境功能可看作一种外部存储器

你对整体环境的认知感来自你视线范围内所有合理的东西。一切称得上合理的东西都是由于世界在按照你理解的方式运转着(家具不会飞到天花板上去;树木一直待在那里不会时隐时现)。每次你都只看到世界的冰山一角,但你知道余下的部分就在那里,在你脑海里。

超忆症最令人叹惋之处在于,他们过目不忘的是生活经历的点点滴滴,而非对这个世界的解读。

世界存储器

传统认知科学的答案是,你脑中的“小牛顿”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你开始调动一切已知的物理知识,计算球的轨迹并预测它下落的方位。

球员并不预测球将会落于何处。他们注视着球,稳步上升的视线将引领他们跑向正确的接球点。

交通部门利用的是人们对光流的敏感性,当希望司机在某处减速时,他们会把行车线漆成一种特定的样式,这会导致车子看上去开得比实际上要快。这个巧妙设计在高速公路的出口匝道处尤其见效。

我们并不是把每一样东西都存在脑子里。在最基本的运作层面,我们把整个世界当作存储器。

大脑,心智的一环

我们运用身体进行思考和记忆的例子层出不穷。一项研究表明,再现一个场景会比其他任何记忆术都更有助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由这类证据推出的结论通常被称为具身化,主张身体在认知处理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第六章 他人的智慧

我们都利用多个实体的协同作业来造就大规模的智能体系。人类能成为空前复杂而强大的物种,不仅取决于个体脑的成就,还仰赖于群体脑的协作。

狩猎共同体

在人类崛起之前,猎捕的成功全凭绝对性的体能优势:力量、体形或速度。而人类与其卓越的思维能力一同登场,仿佛一夜之间,那些庞然大物们变得不堪一击。

这些猎人需要大量的专业知识、精心的筹划以及紧密的配合才能完成这次行动。

当认知劳动被分化时,效能和功率将获得爆炸性的增长。

心智的一项关键特质:其演化历程不是个体独自奋斗之路,而是群体协作的过程。连思维的演化都是彼此相依,结合在一起的。正如一个蜂巢,当每个个体独当一面时,群体智慧将大于各部分的总和。

智力爆炸

正是追寻复杂且一致的目标的多重认知系统的协调性,推动着人类智能的演进。这被称为社会脑假说。它将智力的增长归结于人类社群组织规模和复杂性的增加。

狩猎在人类演化上可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揣测他人的心理状态对大规模群体协同作业而言是至关重要的才能。

共享意向性

人类具备一项其他机器或动物的认知系统均不可企及的能力:与他人共享对某事的注意力。

人类用手势来共情,猿类用手势来把事情做完。

我们当中最聪明的人,即从某种意义上说的最成功的人,很可能是那些最能理解别人的人。

作为常态的团队合作

笑料往往从各自提出的想法以及对彼此天马行空的回应中迸发出来。

心理研究表明,人们无须多想,天生就会分化认知劳动。

语言、记忆、注意力,所有的心智功能皆通过认知劳动的分化分配到整个社群中。

模糊的知识边界

自然状态下的认知劳动分化意味着,团队中人与人的想法和知识并无明确界线。

那非凡的、变革了流行文化的创新精神并非个人功绩,而是源自他们的互动。

当新点子出现时,通常很难把它们归功于任何一个人,因为许多人都在讨论中提供了至关重要的一块拼图或某些灵感妙计。整个团队,绝非任何个人,都应得到赞誉(或责备,视情况而定)。该过程涉及大量的思考,而每个人的认知过程都与其他人的交织在一起,这一思考过程所孕育出的点子属于整个团体。

我们在团队合作中彼此相依,因此准确列出每个人做了什么是极其困难的,认清这一点才是明智之举。

别人理解某一新知的程度究竟对你的理解力有何影响呢?

我当下所能做之事又不取决于我的脑袋里存着什么知识,而是在需要时哪些知识是我触手可及的。

在一个知识共同体当中,比拥有知识更重要的是拥有获取知识的权限。

为共同体而生

集体性知识的第二个特性:共同体中持有不同知识片段的成员之间必须能包容共存。

知识共同体的代价与好处

知识的诅咒即我们倾向于认为吾之所想即人之所想。在知识的错觉中,我们倾向于认为人之所思即吾之所思。这两种情况的共性是,我们都分不清谁到底知道些什么。

第七章 与技术共事

技术可能会变得非常复杂,以至能够追寻它们自己的目标而不再唯人类命令是从。

思想的延伸

大脑都把我们使用的工具看作身体的一部分。故此,技术没什么非自然之处。相反,运用技术恰恰是造就人类的要件之一。

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分享知识的共同体当中,每个个体都无法分辨出知识到底储存在自己还是别人的脑袋里。这引发了深度错觉:当我对个人理解力进行自评时,他人的想法也被纳入其中,因而,我对自己的理解力的自我评价比实际上更好。

在互联网上搜索、找寻某一组问题答案的行为,让受试者感觉他们知道了所有问题的答案,包括那些他们并未搜索过的答案。

一切证据都指向,你和计算机是一个团队,且这个团队生来就比个人更出色。因此证据表明,你比那些无法利用互联网的人表现得更好。由于思维的延伸远超头骨之外,且包含了所有可用于追寻目标的工具,它几乎不可能准确地衡量你个人贡献了多少。

当整个世界的知识就在指尖时,我们仿佛真的认为自己博学多闻。

无法共享意向性的技术

我们正处于技术史上的尴尬时刻。几乎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由人工智能来实现。机器已足够聪明,让我们放心地依赖它们,将它们摆在知识共同体的中心位置。然而,没有哪台机器具备那种对人类活动至关重要的神奇能力:它们无法共享意向性。这影响着人类与机器共事的方式。

2015年年底,特斯拉汽车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表示,全自动技术大约将在两年内趋于成熟,尽管在无人驾驶汽车布满街道之前,政府监管部门可能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拟定相关法规

自动化悖论指的是极其有效的自动安全系统导致了人们对其的依赖,而这种依赖削弱了人工操作员的作用,从而导向更大的险情。

与自我意识如影随形的能力之一是反思能力。

真正的超级智能

要使众包机制有效,仅仅有一个庞大的共同体是不够的,共同体还要有必要的专业知识。

与系统一起工作

在可预见的未来,技术将缺少一项促使人类成功的秘诀:共享意向性的能力。

第八章 科学的错觉

卢德分子因英格兰快节奏的技术革命而感到不安,机器技术被他们视为对其生计和价值观的威胁

对科学技术的合理怀疑或有助于社会的健康发展,但反科学思想如果走得太远就有可能造成危险。

基因工程当属我们这个时代最具变革性的技术之一,它也是首当其冲遭到激烈攻击的靶子。

公众理解科学

反科学与反技术源于理解的匮乏。

反科学思想依然无处不在且长盛不衰,而教育似乎无济于事。

对待科学的态度并非基于对证据的理性衡量,因此,提供更多的信息并不会带来改变。相反,人们的态度取决于一系列语境和文化因素,这些因素导致他们在很大程度上难以被撼动。

忠于共同体

人们的信念彼此深深地交织在一起,共享文化价值观念和身份认同。摒弃某项信条往往意味着一整套观念都随之而去,离开社群,背叛曾经相信和热爱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在挑战我们的身份认同。

你问我当发现自己在人群中是个怪胎的时候,该怎么生活,我对此有没有什么建议?当然有。不要在你的社群里当怪胎……你现在就是一枚定时炸弹。因为在某些时刻你无法继续假装下去,你会实话实说,这将给你的教会带来巨大的附带损失和影响。现在你应该继续向前,找到一个与你信念相符的社群……一旦你找到了,你将失去某些人际关系。有些人无法接受异议,而这样的人际关系也会变成一种暴力……这太痛苦了,因为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而我再也无法与他们交流了……那种曾经拥有的人际关系无法维系了,这太艰难了。我不会说谎。这真的太艰难了。

我们的信念并非个人所有,而是与整个社群共享。这使得信念非常难以改变。

他们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知道多少,而且严重依赖其知识共同体作为信仰的基础。结果是,激烈且极端的态度难以被改变。

错误的因果模型

心智从来就没有被赋予记忆细节的能力,我们对事物运作原理的了解肤浅之极。

人类个体的认知系统成就了因果推理。人类构建并理解因果模型。因果模型是人类运用我们对世界运作机制的理解来思考和推论世界的方式。

因果模型是从其他领域的经验中习得的,越费力消耗的资源就越多。汽车爬坡会比在平地上行驶耗费更多汽油,对自行车骑手而言,上坡也会比下坡消耗更多的卡路里。此处的问题已不仅仅是学术错误了。这类伪因果模型会致使人们消费比合理用量更多的药品。

跨越25年,超过130个研究项目,500余个独立研究团队得出的主要结论是,生物工程,特别是转基因作物并不比常规的作物育种工艺具有更高的风险。

这也解释了为何他们深陷谬误并对转基因作物表现出最强烈的反对。

人们是在用理解病菌的方式看待基因改造技术。

人们不太了解基因改造的原理,于是他们就照搬其他领域的因果模型来自圆其说。

免疫系统同时需要一般性的保护机制与一系列针对特定感染的抗体。[插图]疫苗即是为某些特定感染提供抵抗力的,尚未有任何证据表明生活方式的选择能提供此类助益。

修正错误信念

信念极难被改变,因为它们受到价值观和身份认同的层层包围,且又被我们的社群共享。

修正错误信念的第一步,是让人们对那些他们或他们的社群可能搞错了的科学观点抱持开放的心态。毕竟没有谁想一错到底。

第九章 政治的错觉

公众舆论比民众的理解判断更加极端。2014年,最强烈支持军事干预乌克兰的美国人正是最不可能在地图上找到乌克兰位置的那群人

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的话来说,“慷慨激昂的陈词往往是因为缺乏事实的支撑”

解释你的立场

解释性深度错觉让人们更坚定自己的立场

我们可以说,就像人们高估自己对马桶和开罐器的了解一样,他们对政治政策的理解也是眼高手低。

让人们抛开自己的偏好和经验可能是必要的,这可以减轻他们的傲慢,从而缓解政治观点的极端程度。因果性的解释可能是打破这种解释性深度错觉、改变人们态度的唯一方法。

就某个议题展开思考能够让人们调和自己的立场,但那不是我们平日考虑政治问题的惯常模式。为你的立场找理由除了强化既有信念,别无他用。你要做的是关注政策本身,想想你真的想要这项政策落实什么,以及会导致什么后果,而这些后果又会造成何种影响。你要比大多数人都更深入地考虑事物的机理

让人们详细地做出因果性的解释能打破他们理解上的错觉,从而降低立场的极端性。

价值还是后果

显然,强烈的道德反应不需要理由作为支撑。强烈的政治观点也不用。有时候,我们是否了解政策的后果都无关紧要。这些态度都不是经由因果分析而得出的。我们不在乎某项政策的成败得失,其背后承载的价值观才是真正重要的。

无论我们所讨论的议题是结果取向还是价值取向,都影响着谈判中达成妥协的可能性。

神圣价值观固有其作用,但它们不应成为阻碍对社会政策进行结果式因果推理的绊脚石。

“无知”的选民

,所有的报道都难免有所偏颇。但公众应得到一个客观理性的分析,面向公众的声音应该充分考虑政策提案的实际后果,而不仅仅是排山倒海般的口号和游说。

人们活在知识共同体当中,为了让共同体发挥作用,就需要将认知劳动进行分工。为了让知识得以在共同体内被共享,必须有可靠的知情人士扮演专家的角色,在特定议题上站出来说话,但并非人人都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公民个人对于复杂的社会政策很少能获得足够的信息用于决策,即使他们自以为做到了。把投票权交给每位公民,就会埋没群体做正确判断时所仰赖的专业意见。

我们也都相信民主。但我们认为人类的无知为代议制民主,而非直接民主提供了论据。我们选出代表,这些代表应该有精力也有能力学习专业知识来做出正确的决策。

一位好的领导者需要能帮助人们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又不让他们看起来很蠢。

第十章 聪明新定义

。但是我们绝大多数人对这个男人和他的演讲内容都知之甚少,也不知道金的演讲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1967年的夏天是嬉皮之夏。民权运动不过是60年代社会革命的冰山一角而已。

个人崇拜,以及与其相伴而来的对共同体所扮演之角色的认识不足,不仅仅是一场简化复杂历史的骗局而已

尽管无法一窥其内部之究竟,我们猜想英国秘密情报局里面大多也都是一群从事专业工作的普通人罢了。

但他们也远没有重要到那般地步,即便这些科学家从未出生,也可能会有其他人代替他们完成相同的发现。科学史一次又一次地证实,独立从事类似研究的人们常常在几乎相同的时间点有相似的突破或发现

英雄事迹成了共同体复杂网络中人际关系的代表,而这些历史事件也在塑造着整个共同体。无论政治、娱乐还是科学,无一领域不是如此。我们用传说代替真相。

智力的定义

重大成就所需要的远比个人才智要多得多。

流体智力与晶体智力是一种普遍且相对传统的区分方法。流体智力对应的是我们用“聪明”形容某人的情形。此人对任何问题都能快速得出结论,也擅长探索新事物。晶体智力则指的是一个人的记忆体能存储和处理多少信息。

智力测验简史

心理学家喜欢以可测量的方式,即能够在现实世界中找到对应行为的方式来定义各种心理学概念。心理学家青睐那些基于真实人类行为,有客观明确定义的概念。

倘若没有一个明确的智力定义作为指导,那么我们只不过是用一个测验将人们依分数排名而已。

在某一任务上表现出色的人干其他事情基本也不会失手,而对表现平平者来说,往往就事事不顺了

赌马者决策过程的复杂性甚至与其智商都没有半点联系

一个人的价值,比如关心他人的能力(或者对公司垒球队的贡献)远不是单凭一组测试就能衡量的。

集体智力测评

最初的构想是,智力乃对某人思维马力的测量,而测量智力则是一种把人们的思维引擎按大小排序的方法。

一个贯穿本书的论点是,我们应当把心智看作一种认知劳动的分化:头脑归整个共同体,而非个人所有,不同的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为整体生产出效力。

所有团队作业的表现都有相关性,且也有一个类似的g因素(研究人员称其为c因素,即集体智力)可通过对团体表现的分析被提取出来

以此类推,假如你雇用一队人来翻修厨房,宁可找一群能彼此配合的半吊子工人,也不要请来一堆各自为政的能工巧匠,精于各自的手艺倒是不假,可最后连橱柜都对不齐。

既有的数据已表明团体的成功并非由个别成员的智力所主导,而是取决于成员之间合作得怎么样。

群智及其影响

风险投资人看重的是团队而非想法。

智力不是个人财产,它是一个团队的公共财产。

在科学与实业中,大家一齐备好了土壤,但社会往往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在播下成功种子的个人身上。播种并不需要超越常人的智力,但创造一个能让种子蓬勃成长的环境则需要超出常人。

第十一章 变得更聪明

人们生来就是为了行动,而非听人教诲、摆弄符号、死记硬背一大堆东西。

学习需要通过更深入的信息处理来打破普遍存在的习惯。

发现你的未知

人类不是为精通所有学科领域而生的,人类生来就能参与建设一个知识共同体(伟大的约翰·杜威多年前提出的又一个观点)。

学习不仅仅是发展新知识和新技能,还包括学会与他人合作,意识到哪些知识是我们必须贡献的,而又有哪些空白是要仰赖他人帮我们填补的。

知识共同体与科学教育

哥伦比亚大学自2006年以来开设了一门名为“无知”的课程。[插图]在课堂中会邀请科学家来说说他们的未知。来自不同学科背景的学者讨论“他们想知道的东西,他们认为至关重要必须要知道的东西,如何才能获知,一旦真的获知了会怎么样,如果不知道又会怎么样”这类问题。

部分原因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套标准:形形色色的利益集团和学者都坚持他们最感兴趣的东西应该被反复强调。为了迎合众人口味,教科书变成只会呈现事实的流水账,有想法没灵魂,没有任何对学理的深刻整合,所以,最终谁也不会感到满意。

科学研究是由一个共同体来完成的。其中涉及认知劳动的分化:不同的科学家在其领域各有专精,而科学知识散布于整个科学家群体当中。这种分化不仅意味着每位科学家都各有所长,且知识的总和取决于每个成员。认知劳动的分化是一种永恒的存在,这个共同体吸收了科学家所做的一切。科学家使用的每一项技术,呼吁的每一条理论,提出的每一个想法都在共同体中成为可能。

大多数科学结论既非来自观察,也非基于推理。相反地,它们源自权威,那些写在课本、期刊里的以及专家朋友告诉你的都是权威

通过这种方式,科学家之间长期相互评价研究成果,无论你承认与否,评价是一种社会行为。

如果你相信科学教育应该反映科学本身,那么就要培养人们对他人知识的信赖。这将有助于培养出能与周遭环境和睦相处的成熟个体

今日,知识的共生性前所未有的重要。交叉学科已在众多科学领域中如此普遍,其涵盖范围之广,使掌握做研究所需的全部知识变得不可能。

科学教育不止教授科学理论和事实。它还需要让学生们注意到他们知识的局限性,并学会如何通过共同体的合作来填补空白。

教育的重点之一即判断某个结论是否可信,谁对它有发言权,以及这个人是否可信。

学习共同体

教育的对象不是一个个独来独往的“人”[插图],我们教的是一群依靠这个世界来学习,通过互动来解决问题[插图]、保留信息的人。

让每个人什么都学是徒劳无效的。相反,我们应该发挥个人的优势,让人们展现出他们最好的一面。我们也应该重视那些能够促成与他人共事的技能,比如同理心和倾听的能力。同时,这也意味着要教授批判思考的能力,促进沟通和意见的交换,而非仅盯着事实本身。这是一种自由教育的价值观,与你为了获取职业技能而进行的学习截然相反。

让学生具备科学素养,且更有能力把准确无误的论断从一大堆废话和噪声中分离出来,其意义比写出更好的教学策略论文更深远。

第十二章 做更聪明的决策

贷方似乎会评估借款人的知情程度,而对那些了解较少的人则会提供更糟糕的借贷条件。

财务决策最关键的要素之一是评估储蓄额或债务额随时间的变化模式。我们今日所做之决定应取决于对未来之预期。

没有储蓄的原因有很多,而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没有领悟到复利的威力。

假设你每月向一个年利率10%的退休储蓄金账户存入400美元。(你从未从这个账户提现。)在10年、20年、30年以及40年后,你认为你的账户里会有多少钱(包括利息)。
你觉得答案是多少?受试者对40年后账户金额猜测值的中位数是22.3万美元。事实上,正确的答案接近250万美元。这就是复利的力量以及尽早并经常储蓄的价值。

由于对非线性问题本质的误解,你可能大大低估了还款所需要的时间。[插图]试想有一万美元的欠款,年利率为12%,你决定每月还款110美元。你多久能还清债务?

早在2003年,信用卡公司就获准设定最低还款额,而且想多低就多低。猜猜怎么样?许多人都选择最小还款额,有时候甚至连支付利息都不够。他们永远身陷债务之中。

许多身负债务的人对抵押贷款的机制了解得并不透彻。相反,他们倾向于单凭直觉做出选择,试图把每月还款额降到最低。

解释的朋友和敌人

当我们进行决策时,绝大多数人都是“解释的敌人”。我们就像金发女郎:关于解释的细节存在一个最佳点,太多太少都不对。

通过给出表面上看起来有凭有据、像模像样的伪科学行话。整个护肤品行业的涌现都离不开伪科学。

信息不是越多越好

误导性宣传和无力的解释说明也是知识共同体的产物,其得逞正是因为我们倾向于让别人替自己思考。

很难将其归咎于这些人的懒惰或无知。他们是真的想要集中注意力并汲取信息,但注意力让他们大失所望。

最重要的是,大多数人不愿意了解细节。我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解释的敌人”。我们总是对并不真正了解的事物心怀抗拒。有时,我们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理解上是空白的。即使意识到了,我们也常常不情愿或不好意思向他人求助。

蜂巢经济

即使世界上人人都相信地球是平的,它也不会真的变平。而经济是个例外。

金钱的价值来自公众对其价值的信念,其价值取决于社会契约。

推向更好的决策

助推法给人的重大启示在于,改变环境比改变人本身更容易也更有效。而且,一旦弄清是哪些奇怪的认知驱使着我们行为,便可以设计环境来让这些怪癖为我所用,而不是深受其害。

我的成功是……取决于我如何对待未知……我如何找到问题可能出在哪里……我乐于见到有人能够同我意见相左……我会从他们的角度来审视和思考,那是对的吗?这是错的吗?这种学习历程使我受益更多,也帮助我做出更好的决策。因此,应对未知比已知某些东西更有价值。

结语 无知不可避免,错觉亦有价值

每当学术界遇到同预设不相符的新理论时,通常会依次出现三种反应:先无视,再抵制,最后又宣布本就是如此。

本书有三个核心主题:无知、理解的错觉和知识共同体。

L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开心果,她说话时总是自信满满。她能够巨细靡遗地说出她所了解的东西,她知道何时该闭嘴,何时该说“我不知道”。她追求的目标都切实可行,并倾向于尽力达成。她看起来总是泰然自若(虽然没人知道她内心是否也暗潮汹涌)。L会阅读她感兴趣的东西,也有几项爱好,但她真正关注的还是其专精的领域。

哪种角色模型更胜一筹呢,“校准的”L还是比较“不准的”S?

知识的错觉乃是知识共同体的产物,它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我们模糊了自己与他人的知识边界。